来自科学界的传奇故事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美国科普作家约翰•霍根出版了一部轰动一时的书——《科学的终结》。这部书的论点——“科学已经走向终点,将来不再会有过去那些激动人心的伟大发现了”倒不算太新鲜,十九世纪末就有人提出了同样的观点。从西方到东方,也有不少科学家批评这本书以偏概全,观点谬误。
不过,《科学的终结》这本书是以作者对一批顶尖学者的采访实录为线索的,这批科学家或者拥有诺贝尔头衔,或者被同行们称为“大师”、“某某学科第一人”。这使得本书具有很好的史料价值。并且,通过书中的描述我们会发现,这些拥有世界级桂冠的科学家们,其兴奋点竟然与科幻作家们非常类似。
霍金肯定是他们中间名气最大的一位,国内许多科幻爱好者们都知道他的故事:身体残疾,瘫在轮椅上,靠一根手指点击电脑与外界交流,写过《时间简史》这部世界科学名著。霍金的成名理论创见就是:在非常小的尺度上,量子不确定性不仅使物质和能量,而且使空间和时间在不同状态之间起伏。这些时空涨落会产生“蛀洞”——能把一个时空区域与另一个非常遥远的时空区域联系起来。怎么样,很熟悉吧,因为你一定在无数篇关于星际旅行的科幻小说读到“蛀洞”这个词了。
在一篇演讲录的结尾,霍金提到:“鉴于计算机的快速发展,它们很快会在智力上超过创造它们的人类,并且自己得到(关于宇宙规律的)终极理论。”(《科学的终结》137页)。这个很普通的科幻小说题材就这么从一位当代大科学家的头脑中迸现出来。
美籍俄罗斯宇宙学家林德也是一位“科学奇想家”。他认为,存在着无数个宇宙,每一个都与其它的有极微小的差别。而且我们永远无法了解其它那些宇宙中发生了什么,因为包括我们这个宇宙在内的无数个宇宙一经形成,就以超光速彼此分离。大家可以看一看克莱顿(《侏罗纪公园》的作者)刚出版的科幻小说《重返中世纪》,这部作品的中心点就是关于 “无穷个宇宙”的设想,只不过在《重返中世纪》中,不同宇宙之间不仅能联系,甚至能你来我往。当然,纯粹科幻小说家的思路总是更自由一些。
由于发现了DNA的螺旋分子结构,弗朗西斯•克里克成为分子生物学界的权威,也是探讨生命问题的权威。在《生命本身》一书中,克里克探讨了生命起源的过程。不过结论却是:生命起源所需要的条件如此之多,以至于很难相信地球上真的完全存在过这些条件。他认为,几十亿年前外星的智慧生命来到地球,并有意地播种了微生物。
持类似观点的还有英国著名天文学家霍伊尔。霍伊尔以发现星际间重金属元素形成机理而享誉科学界,是剑桥天文研究所第一任所长。霍伊尔认为,地球原始环境自发形成生命的机率,就象一堆工业垃圾在一场龙卷风的袭击下,自行组成了一架波音747那么小。地球上生命的祖先必定是从太空中来的。甚至就在今天,流感、哮喘等流行病的暴发也是因为地球经过了宇宙中的微生物带。
不过与其他同行相比,霍伊尔文笔可能更好一些,于是他干脆把自己的观点写成了科幻小说《黑云》。这部作品讲的是,一团巨大的星系暗物质云包围住了太阳,使地球接受到的太阳能急剧下降,形成灾难。但是这团黑云本身又是有生命、甚至有智慧的,只不过它的生命形态迥异于人类,无法与人类沟通。故事中的人类主人公甚至因为竭尽全力仍然无法与黑云建立联系而发疯。《黑云》是世界顶尖科学家所写的极少数科幻名著之一。
该亚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大地之母。1972年,著名英国化学家詹姆斯•拉夫洛克用这个词来表示他形成的一个概念:地球与在它上面生活的生物们靠着共生关系,共同构成一个有机体,以至于人们必须把地球本身当作一个生命来看待。或者,必须用研究生命的方法来研究地球。。后来,该亚便成为生物学和地球物理学中的一个流行名词。事实上,从柯南道尔的《地球痛叫一声》开始,将整个地球当作一个生命体的科幻小说已经屡见不鲜了。
机器人这个奇妙构思不仅令科幻作家着迷,也令科学家着迷。当然,科学家不能光说不练,于是,象埃德尔曼这样的大学者便开始尝试在实验室里建造机器生命。埃德尔曼是1972年诺贝尔生理学奖获得者、洛克菲勒大学教授。他在实验室里制造了四个用倡导自然选择学说的达尔文的大名命名的机器人。这几个形如当今日本玩具机器狗般的机器生命在埃德尔曼布置的“自然环境”中游荡,寻找“好”的东西,离开“坏”的东西。而埃德尔曼事先为它们规定:蓝色是“坏”的,红色是“好”的。埃德尔曼对来访的本书作者说,虽然这几个机器人的头脑十分简单,但毕竟拥有智慧的雏形。
由于笔者没有进一步的线索,所以真不好说,是科幻小说中的奇思妙想启发了科学家,还是科学家们的奇思妙想启发了科幻作家。反正双方总有许多想法惊人的一致。
让我用书中的一句话为本文结尾吧。这句话并不是针对科幻小说讲的,它只是告诉我们,在科学界最前沿的地方,有人正在与科幻作家们思考同样的问题:
同其他科学幻想家一样,玻姆(量子力学专家)也期望,在将来的某天,科学和艺术将融为一体。“科学和艺术的分离是暂时的,”他这样评论道:“这在过去并不存在,将来也没有理由继续保持这种分离。”